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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说家路内:爱情不只是情绪,它会带来很多复

路内:我在念初一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作文写得不错,我的语文老师主要教记叙文,他觉得我不错。到初三的时候要求写议论文,就是论点论据论证的那种,换了个语文老师,把我批得一文不值。她冷笑着告诉我,中考作文肯定是考议论文,不会考记叙文。她猜对了。所以,说句开玩笑的话,我至今还在这两者之间犹豫,到底有没有才能,此后发生的一切都被这两位老师预言过了。我总是被小说启发,除了小说以外,最近在读弗罗斯特的诗歌,德勒兹和尼采,一知半解地读着。最近很喜欢的一个小说家是法国的艾什诺兹。

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,自然也不是一部优秀小说的全部。在路内的笔下,总是自然展现出20世纪80年代江南一带工厂的面貌、人情风味,读起来既能跟着他增长见识,也能感受到那个往昔时代的空气。以至于有评论家称路内是小说领域中的“年鉴学派”,认为“他以编年的叙事结构,以记忆为调度,试图提供一份现实的记录,让个人成长史混迹于故土的时代变迁。”

路内:我觉得如果要以爱情切入一个长篇,作者最好还是选取自己最熟悉的年代和地区。有些具体的情愫,确实和风土有关。在这件事情上我必须信任自己手感最好的那部分,我知道他们的讲话方式,理解他们的想法,这样不至于出现太多偏差。坏处是我又写回了那个熟悉的江南地区较发达小城市,看上去像讨了自己的便宜,宏大叙事没了。不过这也无所谓。

2020年春天,疫情原因,路内跟很多人一样待在家里。他想写一本关乎爱情的小说。虽然自感早过了看爱情小说的年纪,而且外部环境似乎也不太有爱情的氛围,“连国产电视剧都不太讲爱情了,爆款都是事业型的。趁着还有人愿意看爱情小说,我想,把它写出来吧。以后年代也许就没人要看了。”2021年完稿,出版的时候是2022年的春天。路内是上海市作协专业作家,不用去坐班。但疫情带来的种种明显影响到他,“生活什么的都还好。就是写不出小说。当外部世界的人忙忙碌碌,过着正常生活,我也能平静下来坐在家里写点自己的东西。但如果社会上普遍有焦虑感,对我有心理上的影响。”

路内,1973年生,发表长篇小说《少年巴比伦》《追随她的旅程》《云中人》《慈悲》,《雾行者》入选2021年收获文学榜长篇小说榜)

路内:这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个残酷局面,美丽的母亲离婚去了南方,很决绝地消失了。所有后来发生的事,都是男主人公还有他的倒霉父亲,把破碎的人生一点一点捡拾回来,然后一不小心又洒了一地。这究竟是不是爱情,或者我们传统所说的爱情小说。几年前我读詹姆。斯伍德的文学评论,他说安徒生的《海的女儿》是世界上最残酷的故事,美人鱼发不出声音,为了爱人付出了一切,最终只是成为泡沫。相比之下,《梁祝》至少还能成为一对儿蝴蝶,而孤独地成为泡沫,和无数泡沫在一起,永不被辨识。我不知道安徒生是怎么想出来的。但这可能就是爱情,或者说人世感情的残酷。

? ? ? ? ? ? ? ? ? ? ? ? ? ? 路内(本人供图)

“如果我是一个四川、重庆或贵州的作家,我可能会写得更好些”

封面新闻:既然不是主要写爱情,那为何选择爱情角度来写这个小说?

封面新闻:有人觉得你最擅长写在上世纪80年代成长起来的工厂年轻人。一个作家有自己最擅长的写作领地、写作方向,是好事。不过,随着这批人的老去,你还会从哪些角度去写他们?

文学的根基是语言。一部小说里,语言的魅力是最重要的。包括张爱玲汪曾祺钱钟书萧红沈从文,他们的小说成功很大一部分在于各自有一套自己独特的语言风貌。在当下国内严肃文学70后小说家中,路内的写作有着高度辨识度:那是一种综合幽默、冷静、克制地抒情的风格。这使得《关于告别的一切》作为一个纯文学的长篇小说,读起来不累。

封面新闻:书中有很多诗意的句子。你想过专门去写诗么?

封面新闻: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写作这个才能的?在最早的时候,是看了什么书给你比较大的启发?

封面新闻:在你的多部小说中,故事场景最容易发生在江南地区较发达小城市。

我们会发现令人心碎的不是物,不是事,甚至都不是小说里哪个人,而是我们每个人都能同感的时间永不倒流地感喟,以及对那些消失就永不再见的温柔平静时刻的怀恋。好的小说家,往往骨子是个诗人。书中一些虽然不分行但却闪烁着诗意光辉的句子,像珍珠一样镶嵌对主人公人生河流的热情叙述中,让这场阅读变得有价值、有意义。